蜜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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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神奇动物在哪里】梨子不愿掉下去 5 (暗巷组,接电影后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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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妹妹不在?”

Graves跨进屋子,从客厅走到餐桌,又折回到沙发旁,抬着眼四处打量。直觉告诉Tina他并不是在找Queenie,而是在找什么别的东西,她跟上去,站定在男人身边。

“Queenie身体不太舒服,先去睡了。你说有紧急的事要跟我……”

“嘘。”

Graves食指竖到嘴边,他大步跨过沙发,来到壁炉前。壁炉这侧的墙壁上钉着几排短小的置物架,上面摆着相框、八音盒和精油蜡烛一类的物件,他伸出手,把那些小摆设挨个拿起又放下,像是在检查什么。确定那后面并没有藏着什么值得怀疑的对象后,他转过身,再次环视这间屋子,这次他把视线投到了下面——他一手挥开风衣前摆,单膝跪下,俯身凑近地板,朝着周围望了一圈。

“你在找什……”

Graves拍拍手站了起来,Tina不由地又闭上了嘴。他转过身,像是已经检查完毕,目光越过她的肩膀看向后面餐桌上的碗碟,只略作停留,便在Tina注意到之前收了回来。

“我的地方被盯上了。‘传视球’,你应该知道这东西。”

Tina难以置信地压低了嗓音,“你确定?可我以为那东西早就被……”

“禁用了,是的,但部里从来没销毁过它们。”Graves摘下围巾,眼睛迅速瞟过堆在坐垫上的那一团旧衣服,“现在用到我头上来了。”

“你确定那来自部里的人?”

“传视球是明令禁止平民巫师私自持有的。这东西在北美很稀少,有登记注册的只有四对,全部是国会的财产,更何况……”

“你的住处,”Tina开始跟上他的思考速度,“那天对你的营救,包括后来的现场调查取证,有很多在那里动手脚的好机会。”

“它就放在我客厅的书橱里,位置绝佳。如果是我,我也会选择放在那儿。”

传视球非常难以察觉,它们通体近乎透明,只有一颗弹珠或药丸的大小。发现它的存在后,Graves没有碰它,也没有靠近它,他甚至又逗留了一段时间,才离开那里,前来寻找自己的下属。

“你觉得他们——无论是谁授意把它放在那儿的——他们知道你已经发现了它的存在了吗?”Tina敏锐地问,“你表现出来了吗?”

Graves摇头。察觉到那颗小玻璃球之后,他没有盯着看,而是若无其事地将目光转开了。无论那一头的人是否正在透过传视球监视他,他都没有显露出任何发觉了异样的神色。

“无论原因是什么,他们已经对我失去了信任。”

Tina不知道是否应该随声附和,还是个干脆保持沉默。她突然想知道为什么Graves放心跟她说这些,如果她也和部里那些人是一伙的呢?他的上司没有考虑过这个可能性吗?

“我可以信任你么,Tina?”

他突然这样发问,语气平和,让人猜不出这是段坦诚相待的前奏,还是个源于怀疑的试探。Tina望着他,试图从那双毫无波动的眼睛里找到一丝线索,但她什么都没找到。

“我现在的一切工作都向你报告,我需要你的信任,所以是的,部长,你可以信任我。”Tina抱起双臂,努力让自己听起来不卑不亢、头脑清醒,“只要那是我职业范围之内的事。”

“那么这意味着你也需要信任我,对么?”

Tina眨了眨眼。

“对,我信任你。要你不会一声不吭地钻进我脑子里……”

“我不会了。下午那是个例外,我过来也是想要跟你道歉。”Graves脱下风衣,收拢了拿在手里,像是还在耐心地等对方邀请自己坐下,“我犯了一个错误,我不应该对你那么做。”

“你不应该对任何人那么做。”

Graves轻轻侧过脸来,被这句话提起了更多兴趣,“任何人?包括正在审讯中的嫌疑犯?”

“我们有吐真剂对付犯人,如果真的到了非用不可的时候。摄魂取念已经被禁止作为审讯手段了,你比我更清楚这个。”

男人靠向身后的沙发,随手将风衣搭过去,饶有兴趣地望着Tina的眼睛。在沉默达到令人不适的程度前,他率先开口:“Grindelwald伪装成我的那段时间里,你有怀疑过他么?”

怀疑‘他’?Tina认为这是个不准确的用词,“你是想问我,在那段时间里,有没有怀疑过‘你’?”

Graves低头琢磨了片刻,最终决定容忍这个形容,对着Tina点点头。

“是,我怀疑过,好几次。但我没有往别处想。”

“你没有考虑过那是另一个人的可能性。”

“我没有。一切发生得太快了,我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思考,在那些瞬间我只是觉得,可能是因为,因为我并不真的了解‘你’。”

“那些瞬间?比如说?”

“比如当‘你’说默默然没有了宿主就没用了的时候,比如‘你’直接宣判我和Scamander死刑并且立即执行的时候。当‘你’接近Credence,为了他体内的力量而……”

她忽然从记忆中上潜,回到眼前,把话突兀地停下了。她皱起眉,困惑、警惕、近乎畏惧地望着Graves的眼睛,她之前说的没错,她并不了解自己的这位上司,真正的他就必定不会渴望默然者的力量吗?他过去从不曾对嫌疑犯口头宣判过极刑,且立即执行吗?

“你在怀疑。”

“什么……”Tina回过神来,“你说什么?”

“你在怀疑我。你在想,‘说不定他也是这样的人,谁知道呢。说不定他和Grindelwald一样,即使重来一次,他也会做出同样的事。’你不信任我。”

“我有不信任你的理由,不是吗?我说了,我并不真的了解你,部长。我只在重案调查部干了不到半年,和你打照面的次数还没有我加班写报告的次数多,然后我就被贬职到地下室去发魔杖许可了。我有不信任你的理由。”

Tina后退几步,停在壁炉旁缓缓自转的晾衣架旁,与来客隔开距离。对方没有咄咄逼人地走上前,也没有露出恼怒的神色,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,仿佛女孩那番话在他听来也很有道理,他走向餐桌,从盘子里捏起一块已经冷却了的烤土豆。

“是的,Tina,你有不信任我的理由。但有一点你错了。”

“什么错了?”

“你说我可以信任你。”

“你觉得我和那些监视你的人是一伙的?”

“不,你跟他们没关系。”Graves笑着摆了摆手,从沙发扶手上拿自己的风衣,“他们对你也已经有疑心了,只不过犯不着为了你动用传视球而已。原因是,我怎么可以信任一个正在对我撒谎的人?”

“你什么意思?”

Tina看到他的手伸进风衣内侧的口袋里。她立刻握紧裤兜中的魔杖,差一点就要拔出来,而Graves只是掏出了一块叠得干净齐整的白手帕,挡在嘴边咳嗽了几下,Tina这才想起来他还算是个病人。

“Queenie不是在睡觉,对么?”他拿开手帕,嘴唇显得比之前更加干燥苍白了些,“那两位客人,你为什么要把他们藏起来?”

“你在说什么……”Tina重新握紧魔杖,“什么客人……”

“我不是傻子,Tina,你们的餐桌上摆着四个人的餐具。还有这些旧衣服——”

Graves把手帕折起来,掖回到风衣内侧的口袋,伸手抓起沙发上的一件羊毛开衫和一条小小的吊带睡裙,“看来他们还要在这过夜,但我想应该不是哪位男性朋友。”

“那是Mrs. Esposito和她丈夫,他们刚刚来吃了顿晚饭就走了。她是我们的房东太太。那些衣服,Queenie今天在大扫除,她把……”

Tina清楚自己向来不擅长说谎,但男人的眼神让她意识到,自己刚刚编造的谎言简直失败透顶。

“他们是什么需要我担心的人物吗,那两位正和Queenie躲在里面的客人?”

Graves看向那道连接卧室的走廊,语气里冷冷的的调侃意味让Tina忍不住打了个寒战。她快步走上前,挡在男人面前,她是个高个子,挺直身板时甚至比她的上司还要高一些,而对方似乎并没有被她这样的行为冒犯到,他抬眼看着Tina,对她摊开了手。

“我的魔杖还在衣服里,你不用紧张。”

“你不用魔杖也能做到很多我拿着魔杖也完成不了的事,部长。”

“我只是想知道你把谁藏起来了,以及你为什么要把他们藏起来。”Graves再次望向走廊,“到底是谁?”

他看到Tina深吸了一口气,像是在做什么艰难至极的决定。这不是什么决定,这是个赌博,Tina别无选择,眼下她只能赌,赌Graves是她想象中更好的那个版本,那个不会做出Grindelwald所做的每一个选择的人,但她没有资格一个人下赌注,她不是在赌自己的前途,而是在赌那兄弟俩的命运。

“如果我现在进到那间卧室,和他们谈三分钟,你能保证不擅自进来吗?”

“你让我在这里等你去征求同意?”Graves蹙眉笑了,“我现在真的开始好奇他们到底是谁了,Tina。”

“这不是我能做的决定,部长。如果他不想见你,我就不能允许你。”

Graves盯着她,收起笑容。

“你知道如果我真的想进去,这里没有谁能拦住我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

“而且,我想我可以猜到那是谁了。那个第二塞勒姆的男孩,对么?”

Tina退后几步,右手还放在裤兜里,攥着魔杖。她不敢直视Graves的眼睛,屋子里一片死寂。

“他没有死?”

Tina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,她的喉咙里干涩得厉害。

“除了他还有谁?”

“他的妹妹。”

“我想见他们。你进去问吧。”

“如果他们说不呢?”Tina颤抖着松开魔杖,“如果他们不想见你,你会离开吗?你会通知国会吗?”

“把杀死了Henry Shaw的嫌疑犯带回去,确实可以让我重新赢得国会的一部分信任。我想如果我足够理智的话,就应该通知他们。但也许我没那么理智了呢?”Graves的嗓音有些嘶哑,当他轻声说话时,那种沙哑感就更明显了,“毕竟用医生的话说,我是个‘刚刚遭遇了身体和精神双重打击的病患’,理智想必也受到重挫,要是做出了什么错误的决定,也是情有可原的。”

“别拿这个开玩笑,部长。对你来说或许是个玩笑,但对Credence……对那个男孩来说,他的性命就掌握在我们的手里。他经不起你的玩笑。”

或许是因为Tina的语气太过沉重,Graves终于点头,冲着自己脚下扬扬下巴,示意自己就在这里等,不会擅自走近一步。Tina无奈地转身走过去,一步一步清晰可闻,来到Queenie的卧室门前,她抬起手,好半天才敲上去,里面从始至终都没有发出任何动静,此时此刻甚至更加安静了。

“Queenie?”

门打开一条缝隙,是金发女孩的眼睛。

“让我进去。”

“他还在那儿?”

Queenie忧心忡忡地朝走廊另一头看了一眼,Tina推开门,闪身进了房间,反手把门在背后带上。Credence和Modesty坐在床尾,低着头,她能看到Credence在悄悄地发抖,脖子后面的那一块皮肤裸露在空气中,隐隐显出脊柱骨节的轮廓。

“Credence,我需要跟你谈谈。”她来到男孩面前,蹲下身来。“外面的那个人,是Percival Graves,我的上司。”

男孩的睫毛轻微地眨动起来,像是有什么尖锐物在他身体某处不深不浅地扎了一下。

“我知道你见过他,但那不是真正的他。他被一个叫Gellert Grindelwald的人袭击并囚禁,那个人服用复方汤剂变成了他的样子……”Tina尽量放慢语速,但她忘记了要解释什么是复方汤剂,“那天在市政厅地铁站里,你被国会的人围攻后,Newt设法制服了那个人,让他现了原形。他不是真正的Graves。”

“他知道,Tina,他看到了。”Queenie的声音从旁边传来,“他被围攻后,还保留着一丝意识。他看到了Grindelwald恢复原形。”

Tina惊讶地看向妹妹,对方立即委屈地站直身体,“我不是故意的,你知道人受伤的时候特别容易被……”

“好了,我没怪你。现在的问题是,Graves想见他,但我不确定……”

“不确定什么?”Queenie问,“你怕他会把他们交给国会?”

“我不知道,Queenie,我不知道。我不了解他,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。”

Credence抬起头,却没敢看向任何人。或许决定开口说话已经耗尽了他的勇气,他盯着自己毛衣袖子上的花纹,努力试着让自己的音量大一些:“他想见我?”

Tina愣了一下,马上回答:“是的,他还在外面。我不知道你是否愿意让他进来,让他意识到你的存在。我不能向你保证我没有把握的事,Credence,所以我要对你说实话——实话是,我不确定他会不会帮你。他也许会帮你,也可能会直接把你抓起来,交给国会。”

她站起身来,望着男孩塌陷下去的瘦弱肩膀。

“如果你不相信他,我现在可以帮你逃走,Credence,但如果你相信他……”

奇怪的是,Tina仿佛一瞬间预知到了他的选择。她望着Credence脸颊上那些细小的伤痕,他凸出的颧骨和发红的嘴唇,男孩的颤抖已经逐渐平息,两手也不再死死攥着毛衣袖口,他做出了决定,一个事关他生死的决定,至于这决定背后的根据是什么,除了他自己,或许只有Queenie知道。走廊突然传来脚步声,Tina侧身跨过去,一手抽出魔杖,Graves的身影在卧室门外停住,如同一位礼貌的访客,只是因为过度的好奇心才驱使着脚步擅自前来。

“你要学着习惯不用魔杖指着你上司的脸,Tina,”他试探性地伸手推开门,好让自己能被屋子里的人都看见,“你让我觉得可能还有一个Grindelwald留在我的身体里,没被弄出去。”



未完待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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