蜜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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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神奇动物在哪里】梨子不愿掉下去 7 (暗巷组,接电影后)

前文

*** *** ***

当晚吃完饭后,Graves并没有久留。告辞之前他为Goldstein姐妹俩所在的楼层施了一个庞大而复杂的防护咒,除了能够屏蔽任何原理类似传视球的魔法监视器具以外,还可以防止被除了他们之外的巫师幻影移形进来。他本想把咒语的防护范围扩大至整栋公寓,但Grindelwald对他进行的袭击和囚禁显然没有他自己认定得那么不值一提,他的伤影响到了施放咒语的效力,至于Tina让他先在家休息一阵子的建议,他依然没有在意,只是一再悄悄叮嘱Tina“看住那两个孩子”。 

“我当然希望他们待在这儿,我找到他们时就是这么想的,但我不知道。”夜风冰冷,Tina把手收进大衣两侧的口袋里,送Graves下楼是她的提议,出来后他们一路聊着这事,已经把公寓楼远远甩在了身后。“Credence已经不是小孩子了,如果他坚持要走……”

“他还是,只是年纪不再是了而已。”Graves看着眼前的路,抬起手拢紧风衣的衣襟,“他早就停止长大了,自从他被那个第二赛勒姆的女人收养的那天起。”

这是句有些晦涩难懂的判断,Tina不由地向她的上司投去怀疑的一瞥,“你对他用了取念咒?”

“还有你的妹妹,她比我读的要全面得多。”

她没想到Graves竟然看出来Queenie是个读心者,这本是姐妹俩之间的秘密,除了Newt和Jacob以外,还从来没对外人透露过。

“Queenie……Queenie是天生的,有时她没办法控制。你和她不同。”

Graves转过来看了她一眼,不置可否。

“你知道Grindelwald顶着我的脸和那个男孩交流过。我只是在试着弄清楚他到底对他说过做过些什么,我不想一句一句盘问Credence,他不喜欢跟人交流,你应该比我更清楚。他不喜欢对着人。”

前半句Tina没法反驳,后半句倒不一定。她把松松垮垮的围巾从脖子上摘下来,重新绕回去两圈,这次绕紧了些,足以挡住街道上四处乱窜的冷风,她看向走在斜前方的男人,Graves的表情和先前在公寓里时不太一样了。

“我不觉得他不喜欢对着你。”Tina耸了耸肩,“他一直在偷偷盯着你看。”

从Graves的神情判断,他也知道这个,并且正被困扰着。

“他不是在看我。”

“嗯?”

Tina似乎隐约猜出了这话的言外之意,但不愿意去相信。他转过头来,冲着朝他瞪大眼睛的女孩指了指自己左侧耳后,那有一块头发是秃的,“看到这里了么?”

那天夜里Grindelwald将他击倒后,他没有立即失去意识。他进入一种清醒的昏迷状态,近似梦魇,他能够感觉到Grindeldwald蹲下来靠近他,剪下他的一撮头发,摘走他的魔法暴露等级怀表,但他没办法动弹,一点也不。那家伙不只是用复方汤剂盗取了他的样貌,他穿走了他的衣服,翻阅了他书房里成堆的工作记录和秘密文档,他彻底扮成了他,别说Tina或者Abernathy,他连主席都骗了过去,而Credence过去甚至不认识他,更无从分辨真假。

“你觉得他是在……他是在从你身上看Grindelwald?”

“他在看Grindelwald扮成的那个我。”

“但他已经知道那并不是……”

“那并不是我,没错,他现在知道了。所以他在尝试分辨。他在分辨我和他之前认识的那个人有何不同。”

也许Credence还没找到什么真正的不同,今晚的Mr. Graves是那么温柔,对他表现出充分的体贴和关照,可Grindelwald在误以为Modesty是默然者之前,也和今晚的Graves如出一辙,甚至更加——

“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,部长?”

Graves看向Tina,示意她继续。

“你认识Grindelwald吗,在那之前?”

“我还想不到魔法国会里有哪个人会不认识Grindelwald,我当然不例外。”

“你知道我指的是私人的‘认识’。你和他有过私交吗?”

“我应该有吗?”Graves眯起眼睛,脸上的神情让人看不出他是被这问题惹恼了,还是饶有兴趣,“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传言?”

“在病房里的时候,你对主席说,他通过某种手段找到了你的住处,”Tina仔细回忆着那天Graves醒来后对自己遇袭当天的描述,“你说他直接出现,对你进行了袭击。”

“但是?”男人替她说出了接下来的转折词。

“但如果Grindelwald的目的是扮成你,而不是杀了你,他需要非常了解你,不是吗?”

要想成功盗取另一个人的身份,仅靠复方汤剂是不够的。他不是随便一个什么人,他是Percival Graves,亲信众多、人脉复杂,Tina已经认识他两年多,也毫无把握能够通过复方汤剂扮成他,并仅凭事前查阅资料和过程中的随机应变相安无事地度过一段时间,一天都不行,必定会露馅。

“他不仅仅是扮成你两三天,这么长的时间里,没有人发觉到破绽,你自己难道不觉得可怕吗?”Tina坦率地抛出这个尖锐的问题,“如果你们真的完全不认识,从来没有任何私交的话?”

Graves转回脸去,不像是心虚的样子,但也没有给出回答。他突然勾起嘴角笑了一下,看回身边的女孩,“你觉得自己是个合格的傲罗吗,Tina?”

Tina怔住片刻,她不知道这算是什么问题,和她刚才问的又有什么关联。她眨了眨眼睛,语气不太自信,但还算坚定:“我一直在努力。”

“你是个合格的傲罗,别误会我的意思。但你有一点做得很糟糕。”

“什么?”

Tina一脸茫然地望着他,脚下的步子都不知不觉间放慢了。两人走到了路口前,Graves停下来,“你不擅长保护你自己。”

“我……”

“假设你的猜想是有根据的,假设我真的和Grindelwald有私交,他顶替我的身份这整件事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——”他转过身,微微仰起脸,直视女孩的眼睛,“如果我和他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牵连,Tina,你现在把一肚子怀疑都这么扔给我,想过可能的后果么?”

对方的眼神是那么直接而难以捉摸,Tina险些忍不住要转开头,但她稳住了。没有给她反应的时间,男人接着又问:“假设你是我,Grindelwald顶替我身份这件事是共谋的,现在你的下属发现了其中的可疑之处,并且把问题全部扔在了你面前。你要怎么做?”

“我从来没有怀疑说这件事是你和他共谋……”

“你从来没有设想过这个可能性?那就很令人失望了,Tina,按照你刚才的思路,这应该是最容易理出的一条走向。你有理由这么怀疑,你是个傲罗,你在重案调查部工作,你应该这么怀疑。”

Tina说不出话。她已经明白Graves想要说什么了,她没有想到的是,对方居然会主动抛出这样的假设。

“回到我们刚才的话题。假设这整件事是我和Grindelwald一手策划的,现在你是我,你的一名下属心生疑问,并直接找你当面对质。你要怎么做?”

“开除她,剥夺她的傲罗资格?”Tina自嘲地笑了,连她自己也无法回避这其中的讽刺意味,“把她赶回地下室,继续给外国人发魔杖许可?”

“那也没能阻止她当初继续去搀和第二塞勒姆的事,不是么?”Graves抬手看了看表,“谁知道她这次不会继续咬着你不放,即使再次被扔到Abernathy的队伍里,也要继续自己调查,不肯善罢甘休?”

Tina脸上自嘲的笑意也消失了。

“把她逐出纽约?找个什么罪名遣送出国?你是安全部和重案调查部的部长,捏造出一桩罪状并让她无从抗辩,完全处在你的权力范围内——我不是说这是合理正当的,我是说它是完全可行的,注意其中的区别——或者更干脆彻底些,杀了她,让她再也无法问什么、说什么?”

Graves把他那条浅灰色围巾重新整理了一番,下摆掖进风衣里。夜色深了,他显然不打算让Tina再继续送下去,街对面就有个适合幻影移形的完美位置,他开始扫视街道两侧,确保周围没有可能目击到这一切的麻鸡。

“你要学会保护好自己,Tina。确保自己的安全,再去追究真相。它们之间不一定是矛盾的。”

Tina抬起手,把额前的头发撩到耳后。奇怪的是,她内心深处所能设想的那个最坏可能性,她对于它的疑问,现在反倒被打消了。

“另外,以防你还在瞎琢磨——”Graves摇了摇头,从裤兜中掏出黑色的魔杖,“那个假设不成立,我和Grindelwald不是同谋。从来不是。”

他转身穿过街道,走向那个路灯灯光无法触及的角落,背对着Tina挥挥手,一阵轻微的爆裂声,便消失不见了。



早上醒来时,Credence没有立刻睁开眼。

他首先感觉到的,是被角蹭在脸颊上的触感,柔软、干燥而温暖,然后是一股好闻的气味,起初有些陌生,但他随后想起来了,是昨晚他在浴室里闻到的气味,应该是放在浴缸边缘的那块香皂,他当然足够懂事地没有去使用——他是这间公寓里唯一的男孩,留宿本身已经不太礼貌了——也许是Modesty用的,现在整间客房里还能闻见那股淡淡的香味。

想到Modesty,他睁开眼睛,朝着另一侧转过头。床头柜那一边的床上是空的,妹妹并不在,被子掀开了堆在那儿,没有叠,这说明她一定也是刚刚下床,否则她不会把被子枕头晾在床上不管的。

Credence坐起身,看向房门。门半掩着,只露出外面走廊的一小块地面,外面静悄悄的,没有什么声音,他顿时紧张不安起来,立刻下床走出去,连拖鞋也忘了穿。他来到客厅,一眼看到了坐在壁炉前的妹妹,她还穿着那身紫罗兰色的小睡裙,头发也没有梳,盘着腿窝在地毯上,怀里捧着一本又大又厚的书。

“Credence!”她这才注意到哥哥也起来了,立刻冲他招了招小手,“你看这个……”

他走过去,在Modesty身边蹲下,看向她手指着的地方。泛黄的书页页脚已经有些打卷,看起来年头不小了,黑白插画上的一根手绘魔杖正在优雅地挥动,旁边是一颗饱满的苹果,正随着魔杖挥动的幅度自己分成了八瓣,光洁又齐整。Credence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睛,他几乎以为是自己没睡醒而产生幻觉了,Modesty又兴奋地翻到下一页,这页的插画是一根魔杖和一颗土豆,土豆随着魔杖的动作自己削起了皮,从这一头连着削到那一头,薄而均匀,直到整颗都削干净了,也没有断裂。

“这里头所有的画都会动,这本是黑白的,那一本里是彩色的……”Modesty迫不及待地又拿起另一本,哗啦哗啦地翻开给哥哥看,“你看这个。”

这张插画比刚才的就精致壮观多了,是一幅跨页全彩图,足有五层高的婚礼蛋糕在支架上轻轻转动,一旁的面包师傅一手握着魔杖,一手攥着个裱花带,奶油从裱花带嘴里徐徐喷出,随着魔杖的挥动在蛋糕胚上画波浪。Credence伸手过去,轻轻合上书,看到酒红色封皮上用烫金花体字写着《三十条咒语让你轻松成为烘焙大师》,他又看向刚才那一本,那本要更大、更沉,书籍破损得厉害,封面上的大写字母已经有些剥落,他勉强辩认出那一行写的是《家政实用魔法大全(第四册)》。

“这些是Miss Goldstein的书?”Credence既惊喜又有些忧虑地问妹妹,“你从哪里……”

“我没有乱翻,它们就堆在这儿,我起来的时候就看到了。”

Modesty转过上身,指向另一边那摞还没来得及翻看的大部头。Credence歪过脖子,没有去摸它们,只是小心又认真地低声念出那些奇妙的书名:《都市丽人之没有魔杖也芬芳(图文详解)》、《美国傲罗发展史:1779-1910》、《亚利桑那神奇植物图鉴》、《欧洲魔法学术机构概览:大不列颠卷》、《巫师史上十大悬案全记录》、《变形术入门:第十版》、《伊莲娜与维克多》……

“我早上出来的时候,她们就都不在了。我在餐桌上看到了这个。”

他回过头,接过Modesty递来的一张小纸条,字迹工整优美:

「亲爱的Credence与Modesty,

很抱歉我和Queenie必须得先出门上班了,我俩本想和你们一起吃早餐来着,可Queenie睡过头了,我又想起今天有个听证会必须提前到场,一早上手忙脚乱的,就没来得及叫醒你们,明天我们再一起吃早饭吧。

Queenie在餐桌上和厨台上都留了一些食物,你们要记得吃,除了锅里的炖牛肉需要热一下之外,其他冷着吃味道应该也不错。

出于安全考虑,我用魔法给房门上了锁,除了我和Queenie以外没人进得来,也没人能从里面出去。对不起,Credence,我知道也许你还想走,但今天还不行,请多留一天,今晚我们再好好谈谈。我翻了一些旧书出来,你们如果感兴趣的话可以翻翻,但我赶着出门,没仔细看具体都是些什么书,如果你们看到了什么奇怪的内容,那应该都是Queenie的,不是我的。

另外,如果有任何紧急的事发生,记得立刻去我的房间,把床底下的小沙漏拿出来,平时那里头的沙子是褐色的,倒置后会变成血红色,我的办公室里也放着一只,只要它们俩其中一个的沙子变红,另外一个也会变红,我看到后就会马上回去。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你们的,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Tina」

Credence放下纸条,从地毯上站起来,走到那扇门前,试着拧了拧门把手,什么都没有发生,门被锁得死死的。他对着门板发呆了一小会儿,接着转过身看向餐桌,上面摆满了那些造型奇特的小糕点,还有瓶装牛奶、果酱、香蕉和橙子。他走回到Modesty身边,她还在津津有味地看什么,他重新蹲下去,习惯性地抱住自己的膝盖,凑近妹妹。这本似乎没有插图,而且印刷质量很差,很多字母的墨迹都晕在了一起,但Modesty近乎看得入迷,他好奇地问:“这本是讲什么的?”

“‘伊莲娜与维克多’。”

“是小说?”Credence俯身瞅了瞅封面,又看回妹妹正在读的那页,就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,她居然已经翻过去了将近四分之一,“你看得好快。他们是谁?”

“维克多是个男巫,伊莲娜是普通人,他喜欢上了她,可她不知道他是个……”

还没说完后半句,Modesty又被其中的剧情深深吸引,聚精会神地继续看下去了。Credence难以察觉地抿了抿嘴,像是个笑,他站起来,走回到他们昨晚入睡的客房,换下Tina拿给他的那身睡衣睡裤,换上毛衣和灯芯绒长裤,把被子叠整齐,又来到Modesty的床前,帮她拍平枕头、叠好被子,拿起显然是Queenie或者Tina为她挑出来放在床尾凳子上的一套小女孩的衣服,来到壁炉前,递给妹妹。那是一件儿童背心、一件柔软的浅粉色羊毛上衣和一条卡其色格子条纹的百褶半身裙,Modesty抱着衣服回到客房里快速换上,她显然很喜欢这身衣服,虽然它们都有些旧了,还有些打皱,但她走出来时试着转了个圈,让裙子也转起来,Credence望着她笑了,她也不好意思地笑,她跑到他身边,抓住他的胳膊,“你可以帮我梳头吗?”

Credence愣住了一下,随即点点头。他们还住在教堂里时,每天早上都是母亲或者Chastity给Modesty梳头,她虽然已经八岁了,但还不太会摆弄那些紧绷绷的橡胶发圈和自己又细又软的金色头发,这几天里她都是披头散发的,像个无家可归的野孩子似的,昨晚终于用热水洗了个头,她现在想要把头发扎起来了。

他带着她来到浴室,面对着洗手池上方的理容镜。镜子两侧各有一列小抽屉,他犹豫地拉开其中一个,没发现梳子,又拉开一个,这回找到了。他用梳子替Modesty把打结的发梢轻轻梳开,接过她递给他的之前一直套在自己手腕上的黑色发圈,他一手握住她的头发,一手把发圈绑上去,小心地绕了三道,扎成一个低低的、干净利索的小马尾,搭在浅粉色的羊毛上衣的领子外面。

“Credence。”

“嗯?”

“你想离开这里吗?”

他没想到妹妹会忽然这么问,措手不及地傻在了镜子前,半天都没说出话。

“如果你还是想走的话,我会跟你一起的,Credence。虽然这里很好……”

Modesty的声音突然小了下去,她看了看镜子两侧的小抽屉,看了看那把精制的木梳,又看了看一旁干净明亮的浴缸和浴帘,不只是这些,还有客厅里那些奇妙的书,那些食物,客房里柔软干燥的床单和被子,睡前Miss Goldstein端过来的热可可……所有这一切都太好了,好得不像是真的。

“虽然这里很好,但我还是要跟你一起。如果你想去别的地方的话。”

Credence低头望着她脖子后头一小块苍白的皮肤,睫毛颤颤巍巍地眨动着。他看得出她想留下来。

“我晚上会跟Miss Goldstein谈谈。至少今天,我们都要呆在这儿了。”他牵起她的小手,带着她走出浴室,“我们去吃东西吧,餐桌上有好多吃的。”

Modesty跟着他来到走廊,看起来又高兴了一点儿。他俩在餐桌前坐下,一人拿起一块长胡子的大眼睛小人造型的面包,充满好奇地一起咬下去,沾了满嘴的白色糖霜。


未完待续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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